当野口太太分发水果叉时,林真一正在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夹。所以她就不小心看到了林真一打开的文件夹里,那张长谷川春奈的照片。
一开始,野口太太并没有发现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,瞄了一眼后就马上移开了目光。但是在她的脑海里,还是一直在回忆着那个女孩美艳动人的脸蛋。
这是谁呢?看起来好眼熟,似曾相识的感觉。她直起身想了一会儿,又转过身,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照片,这才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林真一见她看着照片,神情有异,连忙问道:“野口太太,你认识这位长谷川春奈小姐吗?”
“长谷川春奈?你是说,照片里这位小姐叫长谷川春奈吗?那我应该是看错了吧,我确实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,但是她姓山本,叫山本樱子。”野口太太犹豫着摇了摇头。
“山本樱子?是去年来我家打工的那位山本小姐吗?”松田大志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走了过来。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照片,也惊讶地愣住了。
“不不不,她就是山本樱子呀!”野口太太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:“松田先生,你看,这个女孩的锁骨这里也有一颗红痣。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,脸长得一样,连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吗?”
林真一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阵兴奋:难道说,今天来松田大志家,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?
他连忙对二人介绍起长谷川春奈的情况来:“松田先生,野口太太,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叫做长谷川春奈,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这起案件中的受害者。”
“什么,你说山本小姐,哦不,长谷川小姐,她死了?!”野口太太惊讶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:“怎么会呢?她还这么年轻!家里还有个奶奶要养,没有她的话,她奶奶看病的钱该怎么办呢?!”
林真一这才发现,这位山本樱子小姐,和他们的受害人长谷川春奈,好像是同一个人,又好像不是同一个人。
他定了定激动的心神,对着面前的两位老人说道:“这样吧,松田先生,野口太太,你们能不能先和我们介绍一下,这位山本樱子小姐的基本情况?”
松田大志不知为何,突然情绪低落了起来。他坐在沙发上,皱着眉头不说话。
一边的野口太太先开了口:“那,我就先叫她山本樱子吧,叫她长谷川春奈有些不太习惯。
这位山本小姐,是去年来松田先生家打工的一个大学生。不过上次见到山本小姐的时候,她的穿着打扮都很朴素,人也怯生生的,没有化妆。
所以一开始我看到照片,都没有把她认出来,要不是看到她锁骨下面也有颗红痣,我还以为照片里的是山本小姐的亲姐妹呢。”
没有化妆,人很朴素?林真一想起了长谷川春奈家里的化妆台,怎么都无法把她和“朴素”这两个字扯上关系。
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,林真一又追问道:“那你们是怎么认识这位山本小姐的呢?又是谁介绍你们认识她的?”
这时,沉着脸沉默了许久的松田大志终于开了口:“这位山本小姐,我们不但认识她,她也来过我家,甚至还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。带她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我的女婿,北原苍介。
这件事还得从去年的暑假开始说起。
去年7月份的时候,政法大学法学部迎来了建院一百周年,准备出一本纪念类的书册。我虽然已经退休了,但仍然是法学部的名誉校友,所以院长特地来邀请我,负责撰写纪念册的其中一块内容。
这么有意义的事,我当然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。
可我毕竟已经退休很多年了,为人又比较古板严谨,自然是希望能把文章写得漂亮一些。所以我在写作的过程中,需要参考大量的文献,而且写完的部分又经常需要在电脑上校对排版,这些都是年轻人的玩意儿,我不是很懂。
有一次,他们夫妻两来我家吃饭,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。没过几天,北原苍介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大二刚毕业的学生来。
他说这个孩子家境贫寒,想趁着暑假勤工俭学,奶奶生病也需要医药费。正好我这里急需人帮忙,所以就把她带来了。
而这个女学生,就是山本樱子,也就是两位警官说的长谷川春奈。”
野口太太在一旁插嘴说:“其实啊,这位山本小姐,我一直就觉得她很不对劲。”
这下林真一来了兴趣,问道:“哦,她哪里不对劲呢?”
“不对劲的地方可太多了!”野口太太微笑着,好像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洋洋:“我倒是并不怀疑这个女孩是贫困出身。因为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,山本小姐偶尔也会来帮忙。
我们有时会聊起过去在农村生活的时候,煮饭时用的大灶、烧柴火,包括秋收割稻之类的生活琐事,山本小姐基本都能接得上话。我看得出来,她应该确实有过这类的生活经验。
但是,她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,就实在不太像一个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了。
山本小姐在这里工作的时候,虽然一直穿着土气的衣服,也从来不化妆,更没有戴过任何的珠宝首饰。但是她细皮嫩肉的,耳朵上也有耳洞,就连吃起东西来也是相当挑剔。
我记得有一次,有客人送给松田先生一块日本和牛,是非常贵的顶级和牛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烹饪,才会不浪费这块牛肉。没想到山本小姐一看到,就猜到了牛肉的品种,还告诉我这种牛肉,做成寿喜烧是最适合不过了。
虽然事后,她对我说,这些知识都是她从电视节目里学来的。可我觉得不像,当时她和我说的时候,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,好像自己早就吃惯了一样,我是不会看错的。”
林真一点了点头,评价道:“这姑娘到底还年轻,她虽然有心隐瞒,却还是瞒不过野口太太您的法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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